不枉此行,不枉此生:《星際救援》

《星際救援》劇照。 

 

  《星際救援》全片以羅伊(Brad Pitt 飾)的追尋貫穿,用人類亙古的議題填補宇宙的浩瀚,片中多為太空無垠無邊的美麗畫面顯現人類的渺小,卻也用這樣的廣大對比展現親情與自我追尋的偉大。

 

  《星際救援》是一部步調緩慢,需要細細品味的電影,主角羅伊一直保持著冷靜、甚至有點冷漠的狀態,彷彿發生任何事都與他無關,隨著任務進行中一次又一次的心理評估才得以感受到他的起伏。這樣的特質真是完美的專業太空人,臨危不亂也不足以用來形容羅伊的冷靜,但在其他部分就不是了。他的妻子離開他,誠如他在面對其他人詢問自己有沒有孩子時的回答:「身處這種危險的行業,還是不要讓太多人涉入。」這是他對沒有孩子的解釋,我認為也是羅伊對自己父親的抗議。

 

  對父親的複雜情緒是片中的主軸,從認知中的崇拜心理,直到接到機密任務後漸漸地看到父親選擇的一去不回,「父親」到底該以什麼姿態在心中呈現困擾著羅伊,想法動搖之際,也執意探究。不管是從高空墜落,或是遇上月球海盜的追殺,對羅伊來說,都比不上向父親說出自己的想念來的刺激。

 

《星際救援》劇照。

 

  羅伊的父親克利福德(Clifford)是一位偉大的太空人,不僅是羅伊踏入太空探索的原因,也是許多後繼學子進入這個行業的原因。面對一位這麼偉大的人物,該如何解釋身為兒子,父親長久不在身邊陪伴的失落,以及面對「已死」的父親可能是太陽系災難主因的矛盾?比起面對父親已死,更難的恐怕是接受父親的不願回家,寧願讓羅伊與母親在地球孤單地生活。抱著種種不解與困惑,羅伊抗命踏上海王星之旅,長達數十日的旅程,面對空無一人的太空艙,被迫面對孤獨和疏離感,就連向來獨來獨往的自己也忍不住開始懷疑起孤獨,回想起與家人相處的點滴。

 

  筆者私心認為這段孤獨的旅程是促使接下來種種變化的轉折,身為人際關係絕緣體,羅伊本該享受這段獨自一人的清閒時刻,但事實並非如此,羅伊被迫思考自己與妻子及父親之間的關係,被迫面對父親離去並選擇不回來的糾結,再也無法簡單地以「他是個優秀的科學家,太空界的先驅。」來搪塞內心的失落。一向冷靜待人的他也必須理解他對妻子的遠離與父親對他的遠離其實是同一件事,自己這一輩子不管是有意識或無意識的選擇,都和父親在同一條路上。

 

  故事不論怎麼發展,與父親的分離都是勢必發生的,羅伊紮實地與父親分離,在某方面來說,他是幸運的,他清楚地看見父親的狀態,聽見父親親口說出的想法(姑且不論這可能是傷人的)明確地知道父親的選擇。一切都不再模糊不清,「清楚」就是重要的,它讓人心底有著落,也讓人可以做出選擇並了解選擇是屬於自己的。

 

  走完一趟奧迪賽之旅,羅伊的蛻變令人雀躍,終於明白自己可以分擔他人,就如同他人可以分擔自己;可以活,可以愛;不枉此行,不枉此生。

 

 

 

電影資訊

《星際救援》(Ad Astra)-James Gray,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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