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有朵雨做的雲》:愛,一吹就散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劇照。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為婁燁入圍2018年金馬獎最佳導演的作品,開頭看似是居民與政府之間的衝突,但主題卻更平易近人一些,以官商勾結及一家人的愛慾糾葛為本片核心。

 

  片頭的火爆抗爭中,建商紫金置業的招牌被推落,建委會主任唐奕傑也墜樓身亡,大抵揭示了與其相關人士的悲劇。唐奕傑到場勘查時本來講的是中文,後來改以粵語和民眾溝通,並訴諸自己是在地人的共同情感,這個行為和多數政治人物如出一轍,在日常生活中多種語言並呈代表的是多元和尊重,但在這些人手中只是一種工具。這段情節也許重現了香港的問題,「港人治港」的承諾有保障到香港人的權利嗎?更別說在今年的總理報告中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連提及「港人治港」這種形式上的官話都消失了。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劇照。

 

  本片多有從空中俯瞰建築群與瓦礫並置的畫面,荒蕪與灰冷也如同主角之間的關係,看似瀰漫官場霓虹,實則充斥謊言與算計的冷酷氛圍。片中時間橫跨1980年代至2013年,中國需面對的問題已從均貧變成巨大的貧富不均,而其中官場與商業的渾沌關係更是早已浮上檯面。唐奕傑長期施暴因此自然與妻女不睦,然而他的妻子林慧複雜的男女關係及與好友姜紫成的婚外情也與片中兇案脫不了關係。警察楊家棟的介入濺起了一地泥濘,陷入與林慧和她的女兒小諾的曖昧關係,本片常有許多快速閃過或色彩鮮明但型態模糊的片段,都再再烘托這群人混亂不清的關係,以及腐敗官員紙醉金迷的世界,與片頭的抗爭形成強烈對比。片中性愛場面不少,卻用各種畫面遮掩,不論是雨霧瀰漫、暗室微光、窗花玻璃的透視等等,在名利幢幢的世界究竟能尋得多少真心?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劇照。

 

  姜紫成於西門町認識了坐檯小姐連阿雲,不論古代或今日,總有人期待尋芳客的真心,願意為此冒險,姜紫成帶著她進入商場,一起打拼,連阿雲最後卻成為他進入下一個商場的鑰匙,為了一個個建案與官員糾纏,而他的成功卻與另一個女人林慧共享,林慧出院的帳款單是她簽名的,她也待小諾極好,是真心的對待或是被迫地愛屋及烏,還是希望因此多分得一點姜紫成的愛無法確切得知,但不論是哪一種都是低到塵埃中的花。林慧也是花,不過她是一朵交際花,學生時代就緋聞不斷,婚後仍明目張膽的遊走於兩個男人之間,以姜紫成的商場勢力讓唐奕傑平步青雲,再利用他的政治力拓展姜紫成的事業版圖,三人利益與底細都緊密糾纏,即使互有不滿仍只能是命運共同體了。長期看著媽媽被爸爸家暴的小諾免強算是唯一一個被愛圍繞的人,卻也是目睹一切醜惡的人,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以為自己終能與親生父親團圓,卻意外得知連阿雲的死因,媽媽所代表的受害者不是純然的潔白了,原來她也曾沾染他人的鮮血。男主角楊家棟雖是偵辦本案的警察,但卻幾乎處於被動位置,與林慧母女都有親密接觸,因而使破案過程更加複雜。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劇情看似極為「八點檔」,卻寫實揭露人性的黑暗,從改革開放開始,利早已成為唯一的價值取向,所謂民族情感、愛與扶持,對某些人來說只是得利後伴隨來的附屬物,隨時可以將它交易出去。

 

 

電影資訊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婁燁,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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